【究惑】仪式感
秦究一手拖着下巴，半挑着眉站在婚庆照相馆门口。
“那个……秦哥？”
于闻背着包忐忑地发出声音。
“秦哥？”
“嗯？”秦究没有移开视线依旧盯着展出的婚庆宣传照。
“咱们……站这干嘛？”
“嗯……你说，你哥会喜欢哪种款式呢？”
“啊？”
于闻仔细打量了一下门口展出的照片，中式西式多种多样。秦哥问这个干嘛，莫非他想……
“秦哥，你是想……”
“嗯。”
我还什么都没说呢……
于闻颠了颠滑下的背包，见秦究依旧看的投入，又掏出手机瞧了眼时间。
好家伙，已经看了二十分钟了。
如若平时闲逛，秦究爱看多久看多久，可今天不一样，因为他是来给于闻补课的。
于闻在大学浪荡了一个学期，临到期末才想起考试这回事。临时抱佛脚再加上老师的海底捞，勉强通过了大半学科。
唯独高数，死的惨烈。
为了不重修，在开学补考前哭天喊地向游惑一顿输出，只求他点拨一番。
然后他就派来了秦究。
现在这位救兵正在婚庆照相馆门口浮想联翩。
秦究似乎也想起了什么，终于将视线从玻璃窗上移开，转过身看向于闻。
“我好像是来给你补课的。”
您终于想起来了。
好不容易再次朝于闻家的方向前进，秦究又开始发问。
“你觉得你哥喜欢什么样的婚礼？”
于闻险些摔了一跤。
秦哥，您觉得我会知道吗？
“不对，你应该也不知道。”秦究自顾自又收回了发问，插着兜懒懒散散地走着。
于闻领着秦究进了房门，老于在门口等候多时，茶几上满是水果。
“老于，咱家啥时候有这么多水果？”
“你小子怎么管着多，我刚买的不成吗？要不是你挂科，至于这么麻烦你哥吗？”
于闻躲了一巴掌，灰溜溜地逃进房间。
寒暄几句后，秦究也跟了进来。
补习正式开始。
才刚讲了几个知识点，于闻就开始犯困，秦究一笔点在脑门上。
“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挂科了。”
于闻擦了擦嘴角的口水，讪讪而笑。
“这样吧，我就着题目给你讲知识点，看会不会有意思点。”
“秦哥，只要它是数学，就和有意思搭不上边。”
“那你还敢找你哥补习。”
于闻想象了一下游惑讲解知识点的语调，能简短绝不多一个字，能冰冷绝不多一分热情。
催眠大法。
好在秦究还挺会对症下药，换了种较为生动的讲解方法，让于闻逐渐生锈的大脑吱呀吱呀地运转起来，一个下午大部分基础题已经攻克。
“休息一会吧。”秦究见于闻又开始犯困，看了看手机时间，打响了下课铃。
“累死我了。”
“也累死我了。”秦究揉着眉心，百无聊赖地点开与游惑的聊天框。
“秦哥，你要是想办婚礼啥的，干嘛不去问问我哥？”
秦究挑眉看向一脸天真无邪的于闻，一手撑起腮帮，长叹一口气。
他哪没问过，可是他的大考官不是说忙的没时间，就是说没这个必要。
在旁人看来也确实如此，明眼人都瞧出来他俩过的和婚后一般。
婚礼不过就是个仪式感。
可没有这个仪式感，秦究总觉得少了点什么。
明明他和大考官已经戴上了婚戒，牵过抱过吻过。
“再说吧。”
“那个……你们要不休息一会，吃点水果？”老于从门口推出一条缝，声音有点颤抖。
秦究和于闻转身看了看他又互相对视。
他肯定全听到了。
失魂落魄的老于像踩棉花一般端来水果，又晃荡着身子离开。
“？”
游惑发来一条消息。
秦究这才发现他一直点着微信的输入框，对面肯定一直显示“对方正在输入”。
“没事，就下意识一直点着输入框了。”
“补习怎么样。”
“还行，于闻脑子不算笨，就是注意力不集中。”
“好，刚老于说晚上请我们吃饭，我这边完事了就过去。”
“行。”
秦究想起方才老于的表情，多半是想邀请吃饭，没想到听到了婚礼的事。
上次他偷吻大考官被老于瞧见，那眼珠子都快掉出眼眶了。
“秦哥，你在和我哥聊天吗？”
于闻将手做出说悄悄话的姿势，小声询问。
“嗯。”
“那你问问他呗。”
秦究眯起眼来，手指在屏幕上摩挲。于闻则在旁边一脸鼓励的神情，有些欠揍。
“你是不是有话要说。”
秦究有些奇怪，他刚才应该没有按输入框。他垂下眼帘，发现于闻正低头一顿输出。
你小子，真该让你重修。
“于闻说的？”
“是。”
秦究一巴掌拍在于闻后脑勺，于闻吃痛猛一抬头，正好撞上秦究似笑非笑的神情，默默将手机收起。
“想办吗？”游惑简短地发来几个字。
秦究指尖停在半空，思索片刻后，轻声笑笑。
“想。”
我的大考官，我想很久了。
晚上，游惑将车停在于闻家楼下，老于和于闻自觉地坐上后座，秦究则娴熟地拉上副驾驶座的安全带。
游惑瞄了眼后视镜，将身子靠向秦究。
“老于怎么了？”
秦究也看向后视镜，正好撞见老于滚圆的眼睛。
“哈……受了点刺激。”
大考官，咱先安分一会吧。
到了餐馆，几人点完菜坐一起闲聊，老于好不容易镇定下来，准备喝口茶水。
“我们打算办个婚礼。”
“咳咳！！！”呛得厉害。
“哥，那你们打算啥时候？”于闻夹起一块刚上的炒肉，吃得津津有味。
“还没定，就是和你们说一声。”游惑放下肉片，皱起眉，喝了口清水消散口中的咸味。
“那……要我帮忙吗……”老于好不容易缓过来，吞吞吐吐地发问。
“不用，就是想要个仪式感，到时候您来参加就好。”秦究给老于加满茶水，保持微笑。
餐馆的生意很是兴隆，四人的谈话很快被喧闹的人声盖过，融化在氤氲之中。
“秦哥！明天见！”吃饱喝足后，游惑将老于父子送回家。于闻在门口挥着手，秦究这才想起明天还要来给他补习，叹着气搭上游惑的肩膀。
眼尖的老于再次眼睛滚圆。
“大考官，怎么通知得这么着急？”
秦究手搭在后脑勺，慢慢合起眼来。
“难得聚一起，就当面讲了。”
红灯结束，游惑观察着两边车辆。
“之前也问过你，你不是觉得没必要吗？”
“是没必要。”车子缓缓转入右侧。
“不是说办了婚礼我们才被承认。”前方又是红绿灯口。
“但如果你想要，那就办吧。”红色的灯光印在游惑耳畔，耳钉持续闪烁。
秦究撑开厚重的眼皮看向在城市灯光下若隐若现的大考官，伸出手来碰了碰他的耳垂。
“怎么了？”趁着红灯，游惑转过头来，瞳孔淡淡的。
“大考官，婚礼不是办给别人看的，我只是觉得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游惑没有挣开他挂在耳边的手。
“只是觉得少了点什么。”绿灯亮了。
“我也是。”秦究闻言又努力睁开眼来。
“其实我也想。”
眼前又逐渐模糊了。
游惑将车停好，发现秦究已经睡着了。
他松开安全带，侧过身伏在秦究身前帮他也松开。
他垂下眼，理了理秦究额前的碎发。
安静的车内，两人的呼吸声相互交错。
“帮于闻补课这么累吗？”游惑瞥见秦究膝前的手机弹出新消息。
“婚庆照相馆……”他低声念出发件人的微信备注。
好像是发来了几张参考图片。
“竟然这么着急。”游惑拿出自己的手机，翻出几张保存的婚照图。
其实秦究第一次问他的时候，他就开始关注了，只是这段时间实在忙碌就暂时敷衍过去。
“gi。”游惑俯下身子，轻吻秦究的眼角。
“大考官这是干嘛。”刚直起身子，秦究便睁开眼，一手搂上游惑的腰间。
“……看你是不是死了。”
“那不对呀，大考官检查的方式不对呀。”秦究轻笑着仰起头。
“应该这样。”发丝离开枕靠，两人背影相融。
大考官，你说得对。婚礼不是必要的，只是我想要这种仪式感。
独属于你我的仪式感。
我亲爱的大考官，新婚快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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